B831.冯 覣等: 我的家族我的根——代州冯氏(九)
策 划/冯 覣
雁门冯氏家族文化之廉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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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廉洁的冯志沂》一文是雁门冯氏家族文化研究会顾问马春生先生的一篇力作。全景式的展示了一个才华横溢、恢諧幽默、廉洁奉公的冯志沂。立意高远,史料翔实,文字精准,是一篇廉政教育的好教材。
不忙的话再看看老朽的——‘’耿飚之问‘’
——编者 冯 覣
雁门冯氏先祖话廉洁
人有平日不相知,偶然加我以礼,必当审度,毋輕为彼笼络。闻无故恩施私,不可受,受则难报此之谓也。
—— 冯 忠《受人》
我后千年,睹祠宇高寒,敢望山仰
公应一笑,看谁流底定,便是河清
——冯志沂题包公祠联
《赠友人》(节选)
雁门冯氏有规矩,少长有礼皆耐窶,
服官善守三字箴,心仪清白慎取予。
从来清誉满八瀛,非徒仕宦与科名,
乡党不闻訾失德,代冯家本序桐城。
——冯曦
【冯志沂自画像】
勤政廉洁的冯志沂
马春生
冯志沂(1814——1867),字述仲,亦字鲁川,清代州城(今山西省代县)人。历任刑部主事、刑部郎中、庐州知府、庐凤兵备道、徽宁池太广道员、安徽按察使。曾参佐山西军幕、协守颍州、参与平定陕西叛乱等军事活动。冯志沂幼年失父母,伯父抚养成人。“性警慧,读书过目成诵”。清道光十六年(1836)21岁时即中进士。他性耿直,笃志于学,拜桐城学派古文学家梅曾亮和朴学家张穆为师;尤工于诗,与京都名士诗酒酬唱,名噪一时;与余坤、朱琦、王拯、邵懿辰、张岳峻、吴嘉宾、陈学授、刘椒云被誉为“京城九君子”,是清道光时期桐城派重要的古文学家。冯志沂忧国忧民,坚决支持林则徐的禁烟运动。鸦片战争失败后,林则徐遭贬,众官员禁若寒蝉,唯有冯志沂敢约数好友为其赋诗送行,时人无不为冯志沂的气节所折服。冯志沂任刑部郎中时,主秋审十余年,案必详察细研,平反冤假错案,活人甚多。冯志沂到庐州(今合肥市)就任时,因清军冯志沂忧国忧民,坚决支持林则徐的禁烟运动。鸦片战争失败后,林则徐遭贬,众官员禁若寒蝉,唯有冯志沂敢约数好友为其赋诗送行,时人无不为冯志沂的气节所折服。
【冯显云冯占军田俊民冯覣在代县韩街民俗馆冯志沂蜡像前留影】
冯志沂到庐州(今合肥市)就任时,因清军、太平军和捻军多年在此争战,城墙坍塌、建筑摧拆、瓦砾狼藉;居民人无定居、民不聊生、残不忍睹。冯志沂到任后,没有去拜访湘军主帅曾国藩等上司要员,而是立即投入稳定社会秩序、灾后重建、处理积案等工作。他亲自深入市井,探访抚绥,宵衣盰食,很快使庐州恢复了正常秩序。冯志沂在淮肥大营参佐军事平叛期间,在野外与士兵同吃同住,幕友看到他日渐消瘦,安排属下另开小灶做点可口的饭菜增加营养。他婉言谢绝说:“前方将士浴血奋战,我何忍心在后方蔚兰天中享此清福?”当时军情紧急,皖北到处是厮杀的战场,军营内气氛也十分紧张,冯志沂发令:死守军营,绝不撤兵!一日,冯志沂正在营帐抄军旅诗,警报突至。军卒恐慌地跑进营帐催他撤离,被拒绝。军卒问:“贼若攻营,先生怎么办?”答曰:“抄诗。”又问:“营垒不幸失陷,又该怎么办?”仍答曰:“抄诗。”军中无不被其泰然自若、随时准备献身疆场的精神所感动。
【冯志沂书法】
冯志沂不仅才华横溢、勤政为民,更为“一代廉吏”。他在京师二十年,生活穷困,安然自适不为念。一日,他曾经教过的一名学生夜携巨金来访说:“学生得知先生清苦,这些以供日常薪米”。他严厉斥责,并掷其金于门外。冯志沂一生“唯尽职守、别无索求”,虽经手督抚乔松年军饷多年,却“涓滴归库、一文不沾”。冯志沂上任庐凤兵备道时,民间对苛捐杂税、腐败贪渎现象积怨很深,期盼大力整治。冯志沂到任后,带领官员一行来到包公祠,恭恭敬敬朝包公神像拜了三拜,提笔撰联一付。上联:我后千年,睹祠宇高寒,敢望山仰;下联:公应一笑,看谁流底定,便是河清。题毕,献于包公祠,决心效法包公,做一个无愧于黎民的清官。徽宁池太广道员简称皖南道,其治所在芜湖。这里既是鱼米之乡、商埠重镇,也是制造之地。冯志沂到任后,做出几项改变衙门作风的举措:(1)精简冗员,提高办事效率;(2)短途外出,不坐帷车,杜绝前呼后拥陋习;(3)拒却馈赠,大小官员须手脚干净。有人诟病他为官过清廉,不给后任留有余地。他说:我办公事执着专一,哪里有闲工夫瞻顾后任呢?
【《冯志沂传》已故崔有良先生著】
冯志沂所在的道府衙门中,他是唯一没有带眷属的单身汉官员,也不纳妾。他自从当了道员后,更加注意保持廉洁形象,摒绝妄念,坚持保守,以前收藏字画、古藉的嗜好闭口不谈。一日,一位官员捧宝物来见,称知其喜欢碑帖而特意敬献,且是一本极其难得的宋拓名帖。这位官员边说边揭去裹着的锦锻,露出雕工精致刻有篆字的楠木匣子,正准备将匣子打开时,被其制止并喝令携物离去。他的属下问他:先生这么喜欢碑帖,为什么连看都不看呢,开开眼界也好吧?冯志沂回答说:“不看,权当赝品。如果确是真品,又拓制精良,我哪能不动心呢?一旦据为己有,势必要被别人利用。不看也就绝了贪欲,不去想了素心不乱。”冯志沂还训诫下属,今后不准随意领人带东西见他;不许以种种借口在上官面前鼓弄这些东西,阿其所好。在安庆任安徽按察使期间,某年元宵节后,冯志沂看到桌上放着几件节敬礼品,便唤进属吏吩咐让其将礼物悉数归公,或视家庭有困难的员弁,酌情补助。吏属对他说:“大人很快调赴皖南,何不将这些礼财受而用之?”他立即正色道:住嘴!这时,一只猫从猫道里钻进屋来,冯志沂定睛一看,原来是前几年好友送给他解闷的那只,节前送人寄养,谁知它又跑回来了。因悉心照料,这猫毛色特别好,对他也特别有感情。冯志沂抚摸着毛茸茸的花猫说:“别人送我财帛,是想用我手中的权力为他们办私事。你赖着不走,为了什么?唉!来此受热一番,也算是朋友分甘共苦之意。”
【《冯鲁川先生诗稿墨迹》,田俊民提供】
冯志沂特别注意轻车简从,反对铺张浪费。他每逢因公出行,都要先安民告示,禁止沿途州县官员迎送,违者责罚。他的故居也十分简陋,房舍无几,根本看不出是官宦门第。冯志沂的门生张德翼曾感慨地说:“予自有知识以来,所见文人学士、达官贵人、商贾贩夫之流,其中才能杰出,性情伉爽者,颇不乏人;而挥金如土,不屑锱铢者有之。唯口不言钱,不义不取,出纳不吝,五十年来,仅见公一人而已。”冯志沂一生清苦,衣履朴素,高尚淡泊。他病逝后,身边“惟留俸金数两,书数十箱”,以致无力归葬。好友曾国藩捐助并亲理葬事,“方得归葬祖茔。”冯志沂所遗诗文由董文灿收集并刊刻成《徽尚斋诗集》六卷、《适适斋文集》二卷和《西隃山房全集》八卷,成为其留给世人的宝贵精神遗产。
(作者:马春生,1952年生于山西代县。早年在山西财学院从事经济法教学工作,后长期从事政府法制工作,曾在山西省政府办公厅法制处、山西省政府法制局、山西省政府法制办公室从事政府法制工作,后从事纪检监察工作直到退休。发表法治建设方面文章百余篇,对政府法治建设工作有一定研究,对家乡代县的历史文化,包括冯氏文化有所挖掘。)
【冯元方画像 画师肖建新】
篇末跋
盛祖十九世孙 冯 覣撰
我雁门冯氏为官者众多,上自封疆大吏督抚,下至一地教谕训导,多为清白吏,政绩卓著,官声佳。特别是在清廉为官方面更令人可歌可泣可敬!除上述介绍的冯志沂外,再如 :
昌黎县令冯恩,两次被评卓异,政绩突出。但清白如滌。一次库吏暮夜以三百金馈,公笑曰:尔欲猫鼠我耶?立责斥之。
山东巡按冯右京有镇贪廉吏之誉,任荆西道时,开百里河道,济万亩良田,荆民感之馈赠,铢丝不受。“荆民德之,名其水通顺河,作怀德碑以识其事。”
福建布政使冯云骧从蜀迁官陕西之日,士民含泪送三百里,曾经获平反的谭姓百姓更长跪不起。从福建迁官时,“民争馈送,夹道而泣,采帜金鼓络绎不绝,从署衙至舟凡六十里”
广西南宁知府冯雍(雍下应加玉),一代科技先驱,出仕十多年,历任内阁学士、礼部侍郎、南宁知府,生前“一文不名不受”,死后“家无余资,阮囊羞涩”,夫人靠节俭度日。
广西按察使冯元方,被称为‘’西南一柱‘’,病逝于任上,清三朝元老孙嘉淦称其“自奉唯俭,室无长物,于养廉外不名一钱。”
【台湾道台,江西、湖北按察使冯廷丞画像】
思州知府冯郁,任河南阌乡县令,每年都要给远在代州的母亲送些当地的木瓜。瓜到其母必问物从何来。答曰同僚见遗或署中所产则喜,或答以绅士馈遗辙不悦。必贻书戒曰:此苞苴之渐不可不慎也。就是这位郁公病逝任上,《代州志》记载“囊匣无余赀,同僚赙助而后能归,其孥几不能给朝夕”。更让人感动的是这位思州知府之父是西南一柱的按察使冯元方,其祖冯雍也曾是知府,其曾祖冯云骕、高祖冯如京读都是一个比一个大的朝廷高官。其祖辈清廉名不虚传。
台湾道台,江西、湖北按察使冯廷丞更是在职时,一夜拒收七枚金如意,一次拒收某官员二万两白银。一生任职刑部郎中、大理寺卿、光禄寺卿、道台、按察使,死后“殓无衾衣,夫人尚无寄寓食宿之所” 。
贵州贵东道冯兆峋,治黔多年,致仕之日“黔民攀舆泣挽者达百余里而不绝”。
民国时期绥远省代主席冯曦,任职绥远省建设厅厅长、省政府代主席,日寇占领华北后南下避难,省府给他送上火车一麻袋银元,他分文不受,踢下了火车!翻开《代州志》和《代州冯氏族谱》这样的冯家人比比皆是。
如果说于成龙是清代第一廉吏官员,那么,代州冯氏就是清代第一廉政家族!这就是冯家!
【李淳先生《代州冯氏群贤谱》出版发布会】
“耿飚之问”
行笔至此,我突然想起著名的耿飚之问。耿飚,著名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外交家。退休后一次到甘肃某地,饭后,他住的招待所外忽然人声鼎沸,黑压压来了一群“告状”的老百姓,诉说他们对一些县乡干部的不满,怎么劝说也不肯离开。痛心之余耿老给大家讲了一件往事:50多年前,耿老任副旅长的129师就驻扎在这里,一个战士损害了当地群众的利益,而且还很严重,旅部决定按纪律枪毙他。老百姓知道后,也是“黑压压”来了一大群人,为这个违纪的战士求情。
耿飚对父老乡亲们说,纪律是必须坚决执行的,老百姓却都跪下了,哭着说就饶了这个战士,让他戴罪立功吧!耿老反复说明八路军的军纪,可老百姓一个也不起来,最后,耿飚只得流泪接受了群众的要求……
故事讲完后,耿飚激动地问道:“现在,我要问问,今天在座的你们这些人,不管哪一个,如果犯了事,老百姓还会替你们求情吗?”这就是著名的“耿飚之问”。“耿飚之问”振聋发聩!雁门冯氏为官者逝于任,或迁官他乡,贫不能殓者有之,靠同僚资助方可安葬者有之,百姓数百里含泪送者有之,试问今日此等事何处之有?何人之有?可见,习近平倡导的传统文化的回归,优秀家风家教的回归,是何等紧迫,何等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