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在网络上看到一篇《恐龙灭绝竟与第九行星有关》的文章。提出“恐龙灭绝竟与第九行星有关”这一假说的作者是美国阿肯色大学的一名数学教师,他的名字叫Daniel Whitmire。Daniel Whitmire认为:“第九行星这颗潜在的行星或许是引发地球灾难性的彗星雨的原因。”他说:“这实际上是一个相当简单的过程——第九行星和太阳系的其他行星一样绕着太阳运转,但每隔2700万年,它会穿过柯伊伯带一次,并驱使一群彗星朝太阳飞来,地球就此躺着也中枪。”进而Daniel Whitmire又说:“向太阳飞奔而来的彗星除了会劈头盖脸地砸在地球表面,当其接近太阳时还会发生烧毁,从而阻碍了太阳光,这些对于地球来说都是灾难性的”……
看到这篇文章之后,我在想,美国这位教师的“假说”是否成立可以暂且不论,但就我们已知的茫茫宇宙而言,我们所在的这个地球是够幸运的了。宇宙间有那么多的星球,要么冷冰冰的毫无生机,要么燃烧成一团气体,而地球不仅拥有了空气、阳光和水,还令坚硬的岩石风化为土,并且发出芽来,开出花来,结出果来……继而蹦跳出许许多多奇形怪状的生物和动物来,并且神奇地投射出许多敏睿的目光、伟大的灵魂和光辉的思想来,这是一件何其难得的事情。
是的,地球够幸运的,我们够幸运的。今年清明节我回老家扫墓时,山野间漫山遍野的桃花盛开了。那桃花以粉红色的、深红色的、浅紫色的色彩,层层叠叠地绽放出一片波浪起伏的花海……当时,站在山坡上的我,突然间领悟到这花朵的稀有和珍贵!过去我总以为那些桃花开了还会再开,可是那些桃花无论开上千次万次,无论它们是多么的相似,也是此花非彼花了……面对大自然的荣枯和人世间的生生灭灭,我突然留恋起眼前这个每年一度的花季来!这看似平常的花开花落,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对于这些桃花而言,这可是它们唯一的盛开了!对于我们身处的宇宙而言,这何尝不是我们已知的茫茫宇宙间唯一的盛开呢?
这些桃花,花开花落,每年一度,繁衍千年、万年。不过,它们之于“2700万年穿过柯伊伯带一次的第九行星”而言,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假若遥远的那个未来我们尚且能够驻足回望的话,我想,这些桃花连同我们见到的所有,恐怕连丁点的痕迹都难以留下了……然而,桃花盛开过了,毕竟盛开过了,我们来了,毕竟来过了……看!眼前那些鲜活的灿烂,那些如同万千蝴蝶飞舞的片片粉红、深红、浅紫色的红,它们时而浓郁似雾,时而散淡如烟……试想,这一切,这世上所有一切的生生灭灭,那是一场何其珍贵,何其伟大地盛开和游历!
是的,这漫山遍野的桃花,它们是已知宇宙中唯一的桃花了。至少,在我们已知的宇宙里,这些桃花和我们人类以及整个地球上所有的植物和生物,它们是这个宇宙里唯一的一种存在形式!是的,它们是这个已知宇宙空间中唯一的存在形式了。它们的存在何其珍贵!甚至连同它们眨眼间的那些存在都珍贵的不可复制!
茫茫宇宙,大千世界,鲜活的地球上我们人类和这些桃花一样,幸运地从地球的土壤里长了出来,我们并且非常荣幸地和蔬菜、庄稼、树木、小草、小狗、小猫们一起共同出生着,死亡着,痛苦着,快乐着……这极其幸运的芸芸众生,它们的出现是一种诗样的存在,梦样的存在!它们的存在是整个宇宙的奇葩!它们出现时的场景,那是整个宇宙绝无仅有的壮丽啊!那个场景我们无论怎么形容,无论怎么想象都不为过……多么神奇的地球!尽管造物主不见其形,但是我们于喜怒哀乐之中,于万物的“造化”与“万化”之中,的确闻到其声,识见其骨了。
我在想如果说人与万物有些许的区别的话,那该是让我们脸红的。当我们于疲惫之中猛然转过身来时,是否应当有所醒悟?过往人类的打打杀杀,极度的贪婪和无尽的占有,以及给这个地球所带来的污染、毁坏和掠夺,是多么的触目惊心!
茫茫宇宙, 大合大开,大毁大灭!宇宙有资格做这个游戏,也有本钱做这个游戏,但是人类没有这个资格和本钱。如果人类照此下去恐怕无需等到“第九行星每2700万年穿过柯伊伯”带来的那一次。人类日常行为中任何略失审慎的差迟,都有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灾难!更何况人的那把无休止的欲望之火,很容易把整个地球烧焦!
人类的使命是什么?我们人类是否是由地球之外的另一个幽灵所创造?他是否是之于宇宙秩序的某种继承而非起始?每当这样想来时,我总希望我们人类能够从欲望的过度膨胀中解脱出来。前天,我在微信朋友圈读到种子的一组诗,被种子心中那种源于心底的率性打动了!他也因而让我窥见了一扇直达人性本真的窗口。循着种子的诗,我发现“年轻时”那个自称“做过好多无聊事”的种子,他“掐草棒,揪花瓣,踢石子,数星星”地,“偷偷地”向我走来了……他“在白纸上,一遍遍写另一个人的名字”,他“远远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消失在小巷拐角”……他“把一枚硬币抛向天空”……他在想着“猜反正面”、“猜她”;他在想她“会不会回过头来,微笑”……他想着“做些无聊的事”……“比如,把一只空瓶子踢到寻不见”;“比如,把夕阳盯到山那边”;比如“在深夜里发呆,脑子一片空白;或者把一些文字揉搓,剪切,弄成诗的形状”……
我在想,诗人多像被召唤而来的天地的舞者啊,他轻盈地从一个地方转跳到另一个地方……他的这一切,似乎已经作为一个纯粹的孩子一样地住入到诗人的心中了……他说“有些昆虫是没有家的”,“像知了,蚂蚱,蝴蝶,蜻蜓”……“它们飞到哪儿算哪儿”,它们“有花采花,没花戏草,唱着山歌漫游,哪儿都有朋友”;它们“没有语言障碍,见面晃晃触角,抖抖翅膀分手”……它们“就这样,没心没肺地活着”……可正是这些“没心没肺”的活法里,却释放出一股无名的暖意,它在慢慢地融化着灵魂久积的霜雪。
因而我想,美国那位教师的“假说”是否成立并不重要,今天,我在诗人“没心没肺”的活法里,的确被一种纯粹的生命感所浸潤,并且恍恍惚惚地置身于某种奥秘之中……茫茫宇宙,我们人类所处地球上的生生灭灭,这一切何其珍贵!人类于万物的“造化”与“万化”中,我们的使命是什么?我们是否可以试着放慢我们的脚步,压低我们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面对我们的世界?我们是否当让地球安静地寻着它的速度和轨道舒畅地运行?我们是否当应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安慰着,维护着那些微弱的但却代表着茫茫宇宙的呼吸和心跳的那股生命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