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192 冯子礼:《冯瑞华诗歌选序》
《冯瑞华的诗歌选序》
冯子礼:《冯瑞华诗歌选序》
释然是一位医生,想不到,他还是一位诗人。
专业,释然技术精湛,主任医师,教授级的正高职称。
写诗,释然才情斐然,成就卓然,诗作煌然,令人刮目相看。
他为什么热衷于写诗呢?
《诗大序》说的最经典:“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这是中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的序言。
诗,是情志的抒发,心灵的吟唱。
商品大潮,浩浩荡荡,“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权钱崇拜,丛林规则,颠覆着三观,信仰失落,道德沦丧,人的追求日趋低俗化。
理想与精神,淹没在物欲泛滥的汪洋大海之中。
低俗与诗意,天生是背道而驰的。
“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释然用诗的吟咏,坚守着自己对真善美的追求。
当然,诗不一定都是美的。
晴晴喊/妹妹在我床上拉屎呢/等我们跑去/郎朗已镇定自若地/手捏一块屎/从床上下来了/那样子像一个归来的王
——《朗朗》
迎面走来一对男女/手挽着手/女的甜蜜地把头靠在那男的肩上/但是裙子下/两腿间流出来的东西/和那男人内裤的气味/深深地混淆在一起。
——《日记独白》
名曰“屎尿体”,闪亮登场,高端殿堂。
不再朦胧。
难怪艾青当年受到讥议,“香也朦胧,臭也朦胧”的确是说错了——“香”固然朦胧,“臭”并不朦胧。屎尿诗直抒胸臆,毫不遮掩。
面对舆情汹汹,诗界江湖高调诠释称颂。模仿下经典名句:“屎尿给了我逐臭的鼻子,我却用它向屎尿寻觅芳香”。
“屎尿”,是对诗的亵渎,主流的精神风貌的映照。
“新启蒙”声讨“专制”,标榜“人性复归”,不过十年,就不得不承认“人文主义失落”了。用“黑色眼睛”看红色岁月,自然一片黑暗,遍体“伤痕”。诗人个性与控制欲极端膨胀,杀妻自戕抛却情人,到另一世界里寻觅到他所追求的“光明”与“自由”了。“伤痕文学”鼻祖,最后到美国赌城发筹营生,才真正实现自己“人性复归”。明星文化、饭圈文化、娱乐至死、金钱拜物、俗气与戾气,“历史终结”的诠释。
资本,贪婪与掠夺,是诗的天敌;任何光环也掩饰不了。
生活的真善美,与艺术的真善美,并不同步。
生活中,能坚守真诚美好,不忘理想追求,才配写诗,成为诗人。
能热爱诗,坚持用诗歌吟唱表达自己心灵的人,难能可贵。
释然在《谁能定格诗是什么》中说:
“诗/是胸襟的坦露/是孤寂的自鸣/是顽强的抒发。”
“诗/也许是/现实中的梦境/人生河流中的浪花/理想中的未来……难言时的尽言/超然时的悠然/矛盾时的和谐/心灵与大千世界的交融……她/有魂魄/有风骨。”
这是作者对诗歌的认识,也是他对诗歌追求的夫子自道。
除了雅与俗,诗的品格,还有小我大我之别。
“他们不屑于作时代精神的号筒,也不屑于表现自我感情世界以外的丰功伟绩。他们甚至于回避去写那些我们习惯了的人物的经历、英勇的斗争和忘我的劳动的场景。他们和我们五十年代的颂歌传统和六十年代战歌传统有所不同,不是直接去赞美生活,而是追求生活溶解在心灵中的秘密。”
朦胧年代张扬“新的美学院则”。
“告别革命”,“躲避崇高”,“别不了的司徒雷登”。
“别了”:“狼牙山五壮士”、“最可爱的人”、“友邦惊诧论”,“乏走狗”……包括鲁迅精神!
作者并没有躲在心灵的小天地里吟咏得失,感慨寂寞,咀嚼遭际,用扑朔迷离和晦涩难懂来显示深刻,依然保持着浓浓的家国情怀,晓畅明朗,亲切自然。
奥运冬运、神州飞天、新冠防抗,反霸反独、领袖颂赞、先烈缅怀、炎黄凭吊、农民工疾苦、妇女解放吟诵、孟晚舟回国……作者感受着大时代的脉搏跳动,与国家人民息息相通,吟咏感怀中,小我见出大我。
浏览下诗集目录,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体裁样式丰富,自由体新诗、古诗古风、近体格律、长短句,众体皆备。
陈毅元帅说:“吾读杜甫诗,喜其体裁备。干戈离乱中,忧国忧民涙”,沉郁顿挫和众体皆备,向来被认为是工部诗的基本特点。足见,旧体诗各种体裁把握之不易。毛泽东主席谈诗时说过:“诗当然应以新诗为主体,旧诗可以写一些,但是不宜在青年中提倡,因为这种体裁束缚思想,又不易学。”从大众化和诗歌普及的角度说,旧体诗是太难学,粘对用典特别是声韵平仄,不能突破平水韵藩篱,与当代语言音韵相去甚远,稍有背离,易遭讥议。即使如此,许多人还是乐此不疲,顶着讥笑学写古诗。从追求艺术的更高境界来说,古诗的顽强生命,自有其存在的道理,毛主席诗词的永久魅力就是明证。也因此,关于诗歌的发展道路,一直是一个难于取得共识的话题。
作者是一个业余爱好者,又非学文科班出身,爱写诗,又爱尝试各种体裁的诗,自然极其不易。古体诗能写到这样,读来饶有韵味,一定是下过很大功夫的,理应大大给个点赞!
冯子礼 癸卯春日写于二知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