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820.冯天磊:银杏树下
邳州诗坛|冯天磊:银杏树下
最初的最初
在所有生命萌发之前
一株银杏的幼芽,从混沌的世界中醒来
它将石炭纪的繁盛和纳马象的悲鸣
一起装进了银杏的核
有些核,沉默无语
走进历史的尘埃
有些核,穿越亿万年的时光
生长出条条白骨,坚硬如玄铁
有些核,萌发出崭新的生命
雨雪风霜被刻录在
缓慢生长的年轮之上
银杏,一直矗立
不论是生或死的姿态
在亚欧板块,在北美两岸
在所有能够吮吸阳光的大地
都生长出脉络清晰的叶子
直到与人类的文明相遇
那样的相遇惊心动魄
银杏风尘仆仆的赶来
穿越石炭纪的繁荣和纳马象的悲鸣
冲破石头的宿命
在坚硬的条条白骨上
生长出盎然的绿,萌动的绿
在古老的东方
她们与繁盛的文明一起呼吸,延续
成为一种旗帜,一种图腾,一种精神
银杏的精神
就凝聚在坚硬的核内
不论在西安古刹
还是在郯城的村落
亦或者是邳州的原野
她们都以一直矗立的姿态
用伟岸的身躯,回应着时光的痕迹
邳州,只有在邳州
她才能燃烧成金色的海洋
冲刷着六千年的文明历史
六千年是如此的短暂
在她漫长的生命中
甚至都结不出一枚完整的果子
从未有如此宏大的生长
在邳州的漫山遍野
都探出银杏的脑袋
她深深扎根于这片滚烫的大地
石炭纪的梦,恐龙的梦,纳马象的梦
都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风中
只有人类举着探路的微火
与银杏树结伴同行
比每一株银杏生长的更加偶然
邳州,在晨光中醒来
顶着千万年来
不知疲倦的光芒
银杏的梦被尘封在核内,依旧沉默
奚仲的车轮,颤颤巍巍的响起
一直缓慢的,缓慢的行走到现在
可不论行走多少个千年
都未曾走出,一段树桩的距离
那些树桩,就来自于古老的大墩子
她们在时光脉络中
诉说着过去、现在和未知的未来
所有的银杏树
在大墩子周围延展开来
她用灵巧的五指,编织了银杏树下的生活
她用黑色的陶土,型塑着幸福的言语
她用一只生命的笔,描画出东夷的玄鸟
向着太阳飞翔
她用一段最古老的树桩
打造一辆车撵碾压着时光
她从大墩子走向梁王城
从梁王城走向艾山
从艾山一直延展到运河两岸
与时光一起,走到繁华的现在
只留下一个越发模糊的背影
那是宿命的回归
在如诗如画的秋天
邳州,就安静的停泊在金色的海边
一只偶然的新芽,迸发出银杏的精神
邳州的精神,历经岁月的淬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