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民族是个多民族的大家庭,无论是汉族、蒙族、回族或藏族,在长期的发展中都有一个互相融合的过程,每个民族身上无不融有兄弟民族的血液。作为文化表现之一的服饰,同样如此。
华夏农业民族峨冠博带,雍容典雅,属礼乐文明,但打起仗来远不如胡服方便。春秋战国时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使赵变成军事强国。秦始皇统一中国更造成了一次空前的民族大融合。魏晋南北朝既是一个大分裂、大战乱时期,也是一次民族大融合时期。北方士族南渡给荆蛮和百越带去了中原文明。中原地带五胡十六国分化组合,使黄河流域的文明融进入更多的胡气。故服的窄袖、紧身、圆领、开衩等特征被中原民族吸收到固有的服饰中来。北魏时孝文帝大力提倡汉化,令群臣皆着汉魏衣冠,这更促进了服饰文化的交流。魏孝文帝与赵武灵王是中国历史上促进民族融合的杰出人物。 唐代,为中国封建社会的鼎盛时期。盛唐气象,兼收并蓄,李唐王室自身又流有胡人的血液,所以那个时代自信大度,既不封闭自守,更不崇洋迷外。唐代的都城长安是国际性的大都会。各国的官员、商人、留学生川流不息,文化的交流远非“通西域”时的大汉帝国可比。这种时代精神在唐人的服饰上也有充分表现。比如女子服饰,从西域传来一种胡帽,曰浑脱帽,多以优质锦缎制成,或以乌羊毛为之,顶部略尖,周身织有花纹,镶以各种珠宝。开元年间此帽传入宫中 ,当大唐天子带着贵妃出游时,从驾官马上著帽,靓妆露面,招摇过市,十分潇洒,于是士庶仿效,一下子流行开来。贵族妇女和妓女广采博取,标新立异,领着服饰的新潮流。
唐人胡气使人感到大度,清代的胡气提起来则酸甜苦辣都有。旗袍马褂与剃发一起,是经过了“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经过了“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强制推行,才流行开来。时过境迁,这已成为历史。当代的观众,欣赏充斥银屏的清宫戏,对旗装和花盆底,对发辫和马蹄袖,以平静和好玩对之,与秋瑾、邹容时代的情感,不能同日而语了。旗装本为满族人的服饰,满人行八旗制,故又称旗人。马褂为长衫之外所着的对襟短衣,本为满人骑马时所着,故名马褂。清朝的“黄马褂”,则是皇帝赏赐大臣或有特殊功勋人物的殊荣。旗人的长袍马褂在今天的屏幕上已经司空见惯,就是那个样子,无须细说。
这里简单说说旗袍。 旗袍为清代满旗妇女的一种服饰,本流行于贵族妇女中间。其渊源,可追溯到辽、金、元时代妇女的长袍。早期的长袍衣身瘦长而袖口紧小,后来衣身和袖口变得肥大起来,右开大襟,长及膝下。慈禧太后以及它周围的妃嫔宫女们,头戴大花冠,足着花盆底,踽踽而行时身上所着的即为此物。辛亥革命后,人们欢迎复见“汉官威仪”而反感旗装,惟独对女子的旗袍却情有独钟,不断改进,遂使之获得新生。它作为一种紧身的连衣服装,穿起来既方便,又突出女性的线条美。在民国时代,几乎成为妇女的“国服”。即使在流行女装日新月异的今天,旗袍仍以它的娴雅大度,有着它顽强的生命力。
峨冠博带与布衣短褐——谈中国古代的服饰(一)
乌纱西装与品级补服——谈中国古代的服饰(二)
旗袍与马褂——谈中国古代的服饰(三)
小脚和辫子——谈中国古代的服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