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844.傅国为冶源冯珣写的墓志铭，是研究临朐冯氏家族的宝贵文献
原著：明代 傅国 句读与注释：瞿忠利
崇祯十三年6二月庚午，奉政大夫、陕西汉中府同守7璞庵冯公卒于家。将以是年十一月甲申，即远于其赠奉直公之墓。
次孤孝丰令8士衡9，介其从弟10进士士标11来谒余铭。盖余与公先同较艺12泽宫13，公以丁酉14举明经15拔萃16，余亦以是年举孝廉17，䟤跋18名场19者且三十年。又皆以壬戌癸亥20间，与公先后投绂21，倡训22山水间者，又二十年。出处23同皆肮脏24，不能与世俯仰25，而酷嗜为诗及古文辞，臭味26又同逆珰27之炎28也。
余以具水29之方涨，邀公登岘阳阁30写心31。两人抚雨集32，飞流33从沂山万壑中，倚岳荟云，百道而下，汇阁前，粘天无际，各壮怀参差34有概。公有句云：“愁来正欲游仙35去，便好凭空驾鹤鸾36。”余亦有句云：“岳阳想上今朝上37，不分排空浊浪38来。”两人相视而笑不言也。今余幸后死。余不为公铭，当谁为公铭者？
公讳珣，字季韫，璞庵其号，伟风仪39，美须髯40，望之魁然41轩轩42也。识度43弘雅44，不务为岸谷45崭绝46，异迹47豁如48。其输泄腑脏，卒遇纷错49，人所不易办者。殊策画50，顜51如持之嶷然52，谈辨53证据54古今不穷。以益都显55，贵人56甲天下，至同时四五太保57，然皆推公为祭酒58，就决可否事。文敏59尤严重60之，目为家玊61。
早有声62博士63业，见者皆谓趾美64公家诸贵65，犹掇66之。乃每里试67辄冠其曹68，而省试69辄不利。载70试京兆71，亦载不利。已连十余举72，乃俯从拔萃73科。谒选74入，除令75秦之长武76。举尤异77，改治剧78咸阳。丁太宜人79，艰服80除，补81北几82交河83，擢守84兴安州85。
会建瑞邸86，汉中抚军87才公，特表88晋公汉中丞89，专董90瑞邸工。先是91估瑞邸费者，务溢其本，估为赢92。公至，则裁其所溢，估之半93。第权员程取94，既称事95，不愆96事。既以速集97，而所省县官98金钱，复不啻巨万99。
又先以建瑞邸，故方议夺民居100。居民匈匈101，苦转徙102，因互赇103其无转徙，奸利104多端矣。公至，则请拓其郡城105西堧106地百余亩，益其城，足之邸107。既广袤有余地，而所免居人于转徙号呼者，复千余家。
又巡使108者、诸赤帻109借察窳110，浚111役夫112人日113一钱114。公廉得之115，曰：“夫日一钱116易耳，但日计117，夫三万，则日浚去三万钱矣。”白巡使禁之岁所逮，给役夫，钱不下千万。夫以益劝118而事，更无扰。以是积119，蘁120巡使者意。中之鹾使121，以傲骨122论罢公。公归矣。
夫余生平所以心折123公者，正以其不善为媚弥弥124，足傲骨，为有品。乃竟坐傲骨罢。是水中之凫125可为，而中流砥柱126不可为也。天下尚有真是非哉？
其以明经谒选也，会卿贰127中有谩疏128文敏129辛丑130程录131奏御132者，与其行世133者互异。公辄毅然腾揭朝端134，请发御前135原本，雠136之谩，竟直守兴安也。
兴安故隶汉中，故其守廷参137汉中，守礼138也。其后以道里139不便，改直隶140顾守141，犹用故事142廷参汉中，守自如。公至，固抗义143争之，谓：“业改直隶矣，而犹执前礼事故府，是直隶复不直隶也。”汉中守是之。兴安守之不廷参汉中守，自公始。
其生平气节类若此。故鹾使之所论公傲骨，正余所心折于公之品也。天下尚有真是非哉？
顷感戎马144益猘145，盖首义146建岳忠武祠147于郡北郭云。曰：“今日之事148，唯不得岳忠武而用之，故至此。然岳忠武亦渠必遥借之异代149耶？格天150反日151不两152耳。”此亦愈可以征153公之品、之志矣。
令长武也，适前不雨者已三年，民嚣然逃且死矣。公至，首亭疑154，辍征务155，以恤民156者回天。无何157，雨大注，岁乃大熟158。今之不雨者，不啻三年矣。道殣相撑159，曷不以公已事160推之乎？咸阳之戢161横162宗，尤其惠迹龙象163。
顷济南之变164，实自德藩165之积横166酿之。令167当其时为济政168者，有一人焉如公，为平民情169之不平170，川壅171而酾172，宁一决至是耶？他所历郡县治理，率缓于小弱，急于豪强173。多此类，弗具述。
至事诸父174之无子者，即不啻其膝下175子；抚诲诸父之嗣子176，即不啻其同胞177兄；急诸族人178，即不啻其同父母；训诸子姓179有法180，又不啻以严君181兼石师182。故孝丰君183为循良184吏，休有令闻185。孙溥186，竟卒公志，早以雄文取大科187，又皆公之范，家可为世仪法188者也。
其寄孝丰君书，曰：“人生祸福利钝，自有定数，匪庸人为189。但宜守正190俟之，虽分不能无所为，然意不可有所为也。”尤达人格191，言可以醒世之营营如骛192者。其一生侃侃193自将194，略不以失得利害屈挠，殆有见195也。
万历乙卯196之饥，至父子相食。适公予宁197家居198，为自节饘粥199，粥饥人，而施槥椟200其死者，施布絮201、犬羊皮其冻欲死者，自是岁以为尝202。虽不能偏203，聊及见牛204。今岁之饥205，乃不啻屣206乙卯甚之，而公则不及见矣。呜呼，斯民之不幸也。
公之家临朐，不知其所自始。国初，则思忠207者，以义勇208徙实209辽左210，遂家辽左者数世。至公大王父211宪副212公裕，以正德戊辰213成进士，始复由辽左归朐。宪副公五子214，皆以科第215振，时号“五桂”。公大父216光禄公惟讷217，其季218也。光禄公登嘉靖戊戌219进士，娶熊夫人，生公父茂才220子临221。以公奏兴安最222，赠奉直大夫223，娶于某，是为封太宜人224，生公。公生嘉靖癸亥225八月十二日，距其卒，得年七十有八，配张宜人226，有妇德227，先公卒。公自为状228，伤之。举五子，长即孝丰君，娶潍县教谕229白公采女，封孺人230；次士鹗，茂才，先公卒，娶礼部尚书文介公公鼐231女；次士仪，先公卒，娶户部主事曹公琏232女；次士鹏，娶户部尚书王公基233男茂才世豸女，卒，继娶太学生234朱经女；次士奎，娶甘肃巡抚杨公锦235男文学236邦珵女；女一，适工部尚书曹公珖237男、官生238长孺。孙十六人，曾孙八。孙女九，曾孙女八，皆姻右族239。
铭曰：
韫渊浩240，洞浑璞241。人慊慊242，品岳岳243。襮吾白244，申吾碻245。无彼贵，折其用。曷246回天247？求民莫248。曷若工249？厘役蠚250。曷鸠宗251？卫婺弱252。曷平政253？薅254鲸鳄255。赓犬雅256，桂之萼257。致欲仙258，光可濯259。躬不赢260，后则绰261。仪古人，畴其若262？陈闻263喜，杜著作264。
1奉政大夫：官名。金代始置为文散官，以授正六品上文官。元代沿置，改文官正五品，宣授。明代为文官正五品，升授，即升官授职。
2同知：官名。称副职。宋代中央有同知阁门事、同知枢密院事，府州军亦有同知府事、同知州军事。元明因之。参考《文献通考·职官十二》：“淳化二年，王显出镇，张逊知枢密院事，始以温仲舒、寇准同知院，同知之名，自此始也。”
3汉中府事：此处指汉中府事务。汉中府，明洪武三年（1370年）改兴元路置，治南郑县（今陕西汉中市），属陕西布政司。
4璞庵冯公：此处指冯珣（1563年—1640年），字季韫，一字璞庵，冯惟讷孙，冯子临子，山东青州府临朐县贡生。以选贡谒选，授知陕西长武县，后迁咸阳，以母丧归。后补知交河县，升兴安州知州。累迁至汉中府同知，遭中贵谗言，归。以孙溥贵，赠尚书。
5墓志铭：放在墓里刻有死者事迹的石刻。一般包括志和铭两部分。志多用散文，叙述死者姓氏、生平等。铭是韵文，用于对死者的赞扬、悼念。参考明代徐师曾《文体明辨序说·墓志铭》：“至论其题，则有曰墓志铭，有志有铭是也。”
6崇祯十三年：此处指公元1640年。
7同守：此处为明代府同知别称。明代知府有“郡守”之称，故同知别称“同守”。
8孝丰令：此处指孝丰县令。孝丰，古旧县名。明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析安吉县地置，治今浙江省安吉县西南孝丰镇。属湖州府。正德后属安吉州。
9士衡：此处指冯士衡（1583年—1641年），冯珣长子，字于平，号宗远，山东临朐人。1620年入选贡生，1629年授浙江湖州孝丰知县。子冯溥，字孔溥，清顺治三年（1646年）进士，迁刑部尚书，授文华殿大学士，加太子太傅。
10从弟：堂弟。参考汉代贾谊《治安策》一：“元王之子，帝之从弟也。”
11士标：此处指冯士标（1610年—1655年），字瑞明，号宗尼。与同县举人来仪一起，于崇祯十三年（1640年）中进士。因父丧，居家守制三年。后于顺治二年（1645年）参加谒选中式，授兵部武选司主事，月余又升陕西按察司佥事分巡关内道（从四品），卒于赴任福建按察司副使巡视海道途中。
12较艺：谓竞争技艺。参考明代宋濂《教授魏府君墓志铭》：“洪武三年秋八月，京畿多士，较艺于乡闱，予时被旨与魏君潜与闻考试事。”
13泽宫：古代习射取士之所。古时天子选士助祭，士即诸侯朝者诸臣及所贡之士。选士之时，先习射于泽宫，再射于射宫，凡射中者，方得入选作助祭之士。后世遂用以比喻进士考试。参考唐代韩愈《县斋有怀》：“初随计吏贡，屡入泽宫射。”
14丁酉：此处指万历二十五年，公元1597年。
15明经：明清对贡生的尊称。明代在岁贡之外，考选学行兼优的生员充作贡生。
16拔萃：犹出众。典出《孟子·公孙丑上》：“出于其类，拔乎其萃。”
17孝廉：明清两代对举人的称呼。参考《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第四七回：“沿海的房舱本来甚少，都被那位何孝廉定去了。”张友鹤校注：“（孝廉）举人的别称。”
18䟤跋：此处指(马)快跑的样子。参考古乐府《折杨柳歌辞》:“健儿须快马，快马须健儿。䟤跋黄尘下，然后别雄雌。”
19名场：泛指追逐声名的场所。参考金代元好问《伦镇道中见槐花》：“名场奔走竞官荣，一纸除书误半生。”
20壬戌癸亥间：此处指明天启二年（1622年）至天启三年（1623年）。
21投绂：弃去印绶。谓辞官。参考宋代苏轼《和致仕张郎中春节》：“投绂归来万事轻，消磨未尽只风情。”
22倡训：此处指唱和，以诗词相酬答。倡，通“唱”。
23出处：谓出仕和隐退。参考汉代蔡邕《荐皇甫规表》：“修身力行，忠亮阐著，出处抱义，皦然不污。”
24肮脏：高亢刚直貌。参考宋代文天祥《得儿女消息》：“肮脏到头方是汉，娉婷更欲向何人。”
25与世俯仰：犹与世沉浮。参考《宋史·文苑传六·米芾》：“（米芾）又不能与世俯仰，故从仕数困。”
26臭味：比喻志趣。参考汉代蔡邕《玄文先生李休碑》：“凡其亲昭朋徒，臭味相与，大会而葬之。”
27珰：汉代武职宦官帽子的装饰品，后借指宦官。此处特指宦官魏忠贤。
28炎：比喻炙人的权势。
29具水：即巨洋水，亦即今之弥河，源出今山东临朐县沂山西麓。《国语·楚语下》 “昔齐驺马繻以胡公入于具水”，即此。
30岘阳阁：此处为阁名，在大岘山，今山东省临胊县东南，旧有穆陵关，旧称齐地天险。崖坂峭曲，石径幽危。据《魏书·刁雍传》载，“大岘已南，处处狭隘，不得方轨”。东晋义熙五年(409年)，刘裕伐南燕经此山。
31写心：抒发内心感情。参考唐代薛用弱《集异记·蒋琛》：“敢写心兮歌一曲，无诮余持杯以淹留。”
32雨集：雨水多。参考《孟子．离娄下》：“七八月之间雨集，沟浍皆盈。”
33飞流：指瀑布，飞泉。参考北魏郦道元《水经注·赣水》：“西北五六里，有洪井，飞流悬注，其深无底。”
34参差：纷纭繁杂。参考明代夏完淳《怀李舒章》：“浮云出修坂，余心常参差。”
35游仙：漫游仙界。参考清代龚自珍《木兰花慢》：“无奈游仙觉后，碧云垂到而今。”
36鹤鸾：鹤和鸾凤。皆为传说中仙人的坐骑。参考金代王哲《探春令》：“云霞覆焘，鹤鸾前引，却赴蓬莱岛。”
37岳阳想上今朝上：此处谓如果有未了的愿望，那今天就开始着手把它实现。岳阳，指岳阳楼。典出唐代杜甫《登岳阳楼》：“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
38排空浊浪：此处指浑浊的波浪排山倒海一般冲向边岸。形容波涛之大。典出宋代范仲淹《岳阳楼记》：“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39风仪：风度，仪容。参考南朝刘义庆《世说新语·雅量》：“庾太尉风仪伟长，不轻举止，时人皆以为假。”
40须髯：络腮胡子。参考《汉书·高帝纪上》：“高祖为人，隆准而龙颜，美须髯，左股有七十二黑子。”颜师古注：“在颐曰须，在颊曰髯。”
41魁然：高大貌。参考《史记·孟尝君列传》：“赵人闻孟尝君贤，出观之，皆笑曰：‘始以薛公为魁然也，今视之，乃眇小丈夫耳。’”
42轩轩：仪态轩昂貌。参考南朝刘义庆《世说新语·容止》：“诸公每朝，朝堂犹暗，唯会稽王（司马昱）来，轩轩如朝霞举。”
43识度：识见与器度。参考宋代苏轼《答乔舍人启》：“某闻人才以智术为后，而以识度为先。”
44弘雅：犹高雅。参考《周书·独孤信传》：“信风度弘雅，有奇谋大略。”
45岸谷：高傲。参考明代文徵明《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沈公行状》：“然情意融畅，不为岸谷，始见莫不严惮，久皆亲恋不舍。”
46崭绝：高傲。参考《明史·林聪传》：“聪为谏官，严重不可犯，实恂恂和易，不为崭絶之行。”
47异迹：奇异的事迹。参考宋代苏轼《赵先生舍利记》：“盎与先生异迹极多，张道安作先生墓志，具载其事。”
48豁如：开阔，旷达。参考《旧唐书·李石传》：“石器度豁如，当官不挠。”
49纷错：纷繁杂乱。参考《楚辞·刘向〈九叹·忧苦〉》：“思余俗之流风兮，心纷错而不受。”王逸注：“纷错，溃乱也。”
50策画：谋划，计谋。参考宋代司马光《乞去新法之病民伤国者疏》：“于是搢绅大夫望风承流，竞献策画，务为奇巧，舍是取非，兴害除利。”
51顜：正直、明白。参考《史记·曹相国世家》：“萧何为法，顜若画一。”
52嶷然：端庄貌。参考唐代玄奘《大唐西域记·瞿萨旦那国》：“中有佛坐像，高七尺余，相好允备，威肃嶷然，首戴宝冠，光明时照。”
53谈辨：谈论。参考《新五代史·唐臣传·任圜》：“（任圜）为人明敏，善谈辩。”
54证据：证明，考证。参考唐代韩愈《柳子厚墓志铭》：“俊杰廉悍，议论证据今古，出入经史百子。”
55以益都显：此处指以世居青州而名扬天下。益都，古旧县名，西汉元朔二年(前127年)封菑川懿王子刘胡为益都侯，属北海郡，唐、宋为青州治，金为益都府治，元为益都路治，明、清为青州府治。明代青州冯氏世家始祖冯裕，祖籍临朐，于明弘治、正德间为官南北，后定居青州城中，部分子孙居于临朐冶源，族众繁衍，人才辈出，世称“北海冯氏”。
56贵人：显贵的人。参考唐代杜牧《送隐者一绝》：“公道世间唯白发，贵人头上不曾饶。”
57太保：古三公之一，位次太傅。周置，为辅弼国君之官。春秋后废，汉复置。后代沿置，多为重臣加衔，以示恩宠，并无实职。明代冯裕，子冯惟重、冯惟讷，孙冯子履，重孙冯琦，均为进士。
58祭酒：古代飨宴时酹酒祭神的长者，亦以泛称年长或位尊者。明万历中期，冯琦丁父忧期间在冯珣书舍旧址新修祠堂，所有鸠工厘费均由冯珣具体负责。万历后期，族中事务由冯珣主持。参考明代许浩《两湖麈谈录》：“按古礼宾客得主人馔，则老者一人举酒以祭于地，示有先也，故谓祭酒，盖尊重之称也。”
59文敏：此处指冯琦（1558年—1603年），字用韫，号琢庵、朐南，山东临朐人，冯惟重之孙、冯子履之子，明万历五年（1577年）进士。历任编修、侍讲，礼部右侍郎、礼部尚书等职。卒于任。天启时追谥文敏。
60严重：敬重。参考《史记·游侠列传》：“诸公以故严重之，争为用。”
61家玊：此处指家族中负责家教家风的人。玊，琢玉的工人。冯珣写有《家训首尾吟四首》《家训》等诸多家训诗，另有《兴安移书》《父字示儿士衡、士鹏、士奎，孙涵、溥、灏、澄、济、泳》等诸多家书，均收录于《冯氏世录》，家训诗文数量是家族中最多的。
62有声：有声誉，著称。参考晋代陆机《汉高祖功臣颂》：“张耳之贤，有声梁魏。”
63博士：博通古今的人。参考《战国策·赵策三》：“郑同北见赵王，赵王曰：‘子南方之博士也。’”
64趾美：谓继承发扬前辈的事业和美德。参考明代归有光《丘恭人七十寿序》：“其有子若孙，能趾美前人。”
65公家诸贵：此处指冯氏家族中的显贵。
66掇：选取。参考《汉书·贾谊传》：“凡所著述五十八篇，掇其切于世事者著于传云。”
67里试：此处相对后文“省试”而言，指乡里举行的考试，非通常所指乡试。
68冠其曹：此处指在同时参加考试的人中出类拔萃。曹，同伴。
69省试：元代以后分省举行的考试。又称乡试。
70载：词缀。嵌在动词前边。参考晋代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乃瞻衡宇，载欣载奔。僮仆欢迎，稚子候门。”
71京兆：汉代京畿的行政区域，为三辅之一。后因以称京都。参考唐代张说《万泉县主薛氏神道碑》：“魂兮何归？京兆之野。”
72连十余举：此处指连续参加十余次科举考试。
73拔萃：唐代考选科目之一。此处指选贡，明代在岁贡之外考选学行兼优者充贡，贡入国子监生员。参考《新唐书·选举志下》：“选未满而试文三篇，谓之宏辞，试判三条，谓之拔萃，中者即授官。”
74谒选：官吏赴吏部应选。参考清代戴名世《〈洪昆霞制义〉序》：“吾友洪君昆霞，以诸生高等，贡于太学，遂不就有司之试而谒选以去。”
75除令：此处指除拜县令，授官县令。
76长武：在今陕西长武县西北。北宋咸平四年（1001年）置县，元至元十一年（1274年）废入新平县，明万历十一年（1583年）复置，属邠州。
77尤异：封建时代对官吏的考语。指政绩优异、卓异。参考《后汉书·党锢传·刘祐》：“除任城令，兖州举为尤异，迁扬州刺史。”
78治剧：谓处理繁重难办的事务。参考《汉书·酷吏传·尹赏》：“左冯翊薛宣奏赏能治剧，徙为频阳令。”
79丁太宜人：此处指丁忧太宜人。丁忧，旧制，父母死后，子女要守丧，三年内不做官，不婚娶，不赴宴，不应考。太宜人，明清时五品官之母或祖母的封号。参考清代曾国藩《文小南之父七十生日寿诗序》：“母王太宜人每告人曰：‘吾寡居四十年，所堪报地下者，有子克家耳。’”
80艰服：丧服。参考唐代赵璘《因话录·角下》：“ 姚仆射南仲，廉察陕郊，岘（姚岘）初释艰服，候见，以宗从之旧，延于中堂。”
81补：此处指补缺，递补官职。参考清代昭梿《啸亭续录·姚中丞》：“凡州县候补署篆者，皆以弥补亏空之多寡为补缺先后，故人皆踊跃从事。”
82北几：此处指北平府机务。几，政务，通“机”。参考《文心雕龙·情采》：“心缠几务，而虚述人外。”
83交河：古旧县名。金大定七年(1167年)置，治今河北省泊头市西南交河镇，属献州。明洪武八年(1375年)改属河间府。
84擢守：此处指擢升郡守，即知州。
85兴安州：明万历十一年(1583年)改金州置，属陕西布政司汉中府，治所在今陕西安康市南。
86瑞邸：此处为官邸的美称，即祥瑞的官邸。邸，高级官员、贵族办事或居住的地方。
87抚军：此处为官名。明清的巡抚，或因兼兵部侍郎衔，也称抚军；又因其例兼都御史或副都御史，故又称抚院。永乐十九年（1421年），始以朝臣巡视地方，安抚军民，谓之巡抚，或名镇守。然非地方专任之官，遇事则遣，事毕复命，即或停遣。自宣德五年（1430年）始，各省专设，遂为定员。景泰四年（1453年），加都御史衔。其名称以管辖之地区与职责之不同而时相参错。如巡抚兼军务者，加提督；有总兵地方，加赞理或参赞，所辖多、事众者，加总督。有总督兼巡抚、提督兼巡抚，及总理巡视抚治等员，皆加都御史衔或副佥都御史衔，与总督同为地方最高长官。参考《明史·职官二》。
88特表：谓奏请不依常规特殊擢用。参考《后汉书·陈寔传》：“大将军何进、司徒袁隗遣人敦寔，欲特表以不次之位。”
89丞：封建时代辅佐主要官员做事的官吏。
90董：主持，主管。参考《尚书·大禹谟》：“戒之用休，董之用威。”
91先是：在此以前。多用于追述往事之词。参考《史记·平准书》：“初，先是往十余岁，河决观，梁楚之地固已数困。”
92估为赢：此处指预算有多余。
93估之半：此处指预算为先前的一半。
94权员程取：此处谓根据用工多少来衡量取舍。程，衡量、估计。
95称事：与事功相当。参考《资治通鉴·梁武帝天监五年》：“窃惟古之善治民者，必污隆随时，丰俭称事，役养消息以成其性命。”
96愆：耽搁、错过。参考《聊斋志异·王者》：“途中被雨，日暮愆程。”
97速集：此处指以速度快成事。谓工期短，建设快。集，成就，成功。参考《左传·成公二年》：“此车一人殿之，可以集事。”
98县官：官府。参考宋代王安石《上皇帝万言书》：“然而世之识者，以为方今官冗，而县官财用已不足以供之，其亦蔽于理矣。”
99巨万：极言数目之多。参考《史记·平准书》：“京师之钱累巨万，贯朽而不可校。”裴骃集解引韦昭曰：“巨万，今万万。”
100民居：民家，民房。参考《明史·五行志一》：“番禺、南海风雷大作，飞雹交下，坏民居万余。”
101匈匈：讻讻。动乱，纷扰。参考《史记·项羽本纪》：“项王谓汉王曰：‘天下匈匈数岁者，徒以吾两人耳。’”
102转徙：辗转迁移。参考唐代柳宗元《捕蛇者说》：“号呼而转徙，饥渴而顿踣。”
103互赇：此处指竞相行贿。互，交替。赇，行贿。
104奸利：指非法谋取的利益。参考《韩非子·奸劫弑臣》：“百官之吏，亦知为奸利之不可以得安也。”
105郡城：郡治所在地。参考唐代李德裕《登崖州城作》：“青山似欲留人住，百匝千遭绕郡城。”
106西堧：此处指西城的闲置空地。堧，城下宫庙外及水边等处的空地或田地。
107足之邸：此处指满足官邸的用地需求。
108巡使：官名。祭祀朝会时，掌察百官、正仪法、纠违失。例以御史充之。参考宋代叶梦得《石林燕语》卷十：“余为郎官时，尝遇视朔过殿。有御史为巡使者，法当独立于殿庭之南，北向，以察百官失仪。”
109赤帻：赤色头巾。古代武士所服。此处借指士卒。参考宋代王以宁《水调歌头·裴公亭怀古》词：“孙郎前日豪健，颐指五都雄。起拥奇才剑客，十万银戈赤帻，歌鼓壮军容。”
110察窳：此处指纠察怠工情况。窳，怠惰的。
111浚：剥削、榨取。参考《左传·襄公二十四年》：“子实生我，而谓子浚我以生乎？”晋代杜预注：“浚，取也，言取我财以自生。”
112役夫：服役的人。参考宋代鲁应龙《闲窗括异志》：“妾有墓在正南所开池处，君戒役夫勿伤吾墓。”
113人日：此处指每个役夫工作一日。
114一钱：一文钱。参考杜甫《空囊》：“囊空恐羞涩，留得一钱看。”
115廉得之：此处指查访到了实情。廉，考察，查访。
116夫日一钱：此处指每天剥削役夫一文钱。
117日计：此处指按日来计算。
118益劝：此处指更加勤勉。劝，勤勉，努力。参考《汉书·食货志》：“善为国者，使民毋伤而农益劝。”
119积：通“绩”。功劳。参考《荀子·礼论》：“积厚者流泽广，积薄者流泽狭也。”
120蘁：违逆不从。参考《庄子·寓言》：“使人乃以心服，而不敢蘁。”
121鹾使：盐运使的别称。
122傲骨：据宋代戴埴《鼠璞》卷上载，“唐人言李白不能屈身，以腰间有傲骨”。后因以喻高傲不屈的性格。
123心折：佩服。参考清代戴名世《唐允隆传》：“里中有争讼，必质允隆，片言立断，无不心折者。”
124弥弥：盛多貌。参考《宋史·乐志七》：“献兹重觞，降福弥弥。”
125水中之凫：此处指浮游不定的水中野鸭。典出《楚辞·卜居》：“宁昂昂若千里之驹乎？将泛泛若水中之凫，与波上下，偷以全吾躯乎？”
126中流砥柱：此处比喻能担当重任、支撑危局的人。砥柱，古山名，即河南省三门峡市黄河中的三门山，当黄河中流，以山在激流中矗立如柱，故名。今因整治河道，山已炸毁。典出《晏子春秋·内篇谏下》：“……古冶子曰：‘吾尝从君济于河。鼋衔左骖，以入砥柱之中流。当其时也，冶少不能游，潜行，逆流百步，顺流九里，得鼋而杀之。’”
127卿贰：次于卿相的朝中大官。参考《明史·赵世卿传》：“延及数年，居然高踞卿贰，夸耀士林矣。”
128谩疏：此处指上疏毁谤。谩，毁谤。疏，上奏章。参考《明史·海瑞传》：“寰再上疏丑诋， 瑞亦屡疏乞休，慰留不允。”
129文敏：此处指冯琦，冯珣堂兄弟，时任礼部尚书。卒于任。天启时追谥文敏。
130辛丑：此处指明万历二十九年，公元1601年。
131程录：此处指考核录取。程，衡量，考核。
132奏御：上奏帝王。参考《汉书·霍光传》：“上谦让不受，诸事皆先关白光，然后奏御天子。”
133行世：犹处世。参考元代杨载《再用韵赠黄子久》：“归田终寂寂，行世且浮浮。”
134朝端：位居首席的朝臣。指尚书省的长官。参考唐代王维《送丘为往唐州》：“朝端肯相送，天子绣衣臣。”
135御前：皇帝面前。参考《明史·职官志三》：“同至御前请旨。”
136雠：应对。
137廷参：在廷前参见。参考《资治通鉴·后唐明宗长兴四年》：“癸未，中书奏节度使见元帅仪，虽带平章事，亦以军礼廷参，从之。”胡三省注：“今望令诸道节度使以下，凡带兵权者，见元帅，阶下具军礼参见。”
138守礼：遵守礼教，奉行礼制。参考《左传·僖公二十八年》：“礼以行义，信以守礼，刑以正邪。”
139道里：道路，路途。参考晋代陶潜《拟古》诗之六：“不怨道里长，但畏人我欺。”
140直隶：旧省名。相当于今河北省。明成祖迁都，以南京为南直隶，北平为北直隶 。
141顾守：此处指管辖卫护。顾，照顾，关怀。
142故事：先例，旧日的典章制度。参考《汉书·刘向传》：“宣帝循武帝故事，招名儒俊材置左右。”
143抗义：谓持论正直，对错误意见表示反对。参考唐代陈子昂《谏灵驾入京书》：“然后危言正色，抗议直辞。赴汤镬而不回，至诛夷而无悔。”《旧唐书·陈子昂传》作“抗义”。
144戎马：犹胡马。借指北方少数民族入侵的军队。参考宋代汪藻《己酉乱后寄常州使君侄》：“戎马窥天堑，边烽断日畿。”
145猘：凶狠、蛮横。
146首义：率先举义。参考《艺文类聚》卷十三引南朝颜延之《武帝谥议》：“首义驰风，一鼓静乱。”
147岳忠武祠：此处指岳飞祠堂。岳忠武，即岳飞（1103年-1141年），字鹏举，南宋初期抗金名将，以战功累迁枢密副使，为主和派秦桧所忌，于绍兴十一年（1141年）以谋反罪被害于大理狱中。冯氏之祖在宋朝为秦桧所害，故后裔生平最敬岳武穆，修建岳王庙居多。崇祯十一年（1638年），汉中府同知冯珣在益都县镇清门外修建岳武穆庙；崇祯十二年（1639年），冯珣在青州府城北门外修建忠烈庙，祀岳武穆。
148今日之事：此处指清军入关侵略的事态。
149异代：此处指前代，前世。典出《新唐书·李绛传》：“圣人选当代之人，极其才分，自可致治。岂借贤异代，治今日之人哉？”
150格天：感通上天。典出《尚书·君奭》：“在昔成汤既受命，时则有若伊尹，格于皇天。”
151反日：此处原指使太阳为之反行。比喻力能回天，扭转局势。典出《淮南子·览冥训》：“鲁阳公与韩搆难，战酣日暮，援戈而㧑之，日为之反三舍。”
152不两：此处指不是一回事。
153征：证明，验证。参考《左传·襄公二十六年》：“用牲，加书征之。”
154亭疑：此处指公平处理疑难案件。参考《史记·酷吏列传》：“补廷尉史，亭疑法。”裴駰集解引李奇曰：“亭，平也，均也。”司马贞索隐：“亭，平也。使之平疑事也。”
155征务：此处指赋税征收政务。
156恤民：谓忧虑人民的疾苦。参考《左传·襄公二十六年》：“古之治民者，劝赏而畏刑，恤民不倦。”
157无何：不多时，不久。参考《史记·越王勾践世家》：“居无何，则致赀累巨万。”
158大熟：大丰收。参考《尚书·金縢》：“秋，大熟，未获，天大雷电以风。”
159道殣相撑：此处谓路上饿死的人很多。参考《左传·昭公三年》：“宫室兹侈，道殣相望。”杜预注：“饿死为殣。”
160已事：往事。参考《汉书·贾谊传》：“夫三代之所以长久者，其已事可知也。”颜师古注：“已事，已往之事。”
161戢：停止。
162横：祸害。参考《世说新语·周处》：“周处年少时，凶强侠气，为乡里所患。又义兴水中有蛟，山中有白额虎，并皆暴犯百姓。义兴人谓为三横，而处尤剧。”
163惠迹龙象：此处指施行惠政的磅礴伟力。龙象，龙与象。水行中龙力大，陆行中象力大，故佛氏用以喻诸阿罗汉中修行勇猛有最大能力者。参考《大般涅槃经》卷二：“世尊，我今已与诸大龙象菩萨磨诃萨断诸结漏。”
164济南之变：此处指明崇祯十一年（1638年）冬，十多万清兵大举南下，围逼济南城。山东巡抚颜继祖已奉命领兵移防德州，济南城内只剩很少兵力。山东巡按御史宋学朱、山东左布政使张秉文，济南知府、历城知县等文官，率城内军民守城六十多天，于正月初二城破。清军将德王朱由枢及所有被俘官兵尽数带走，屠杀平民十万人以上。
165德藩：此处指明朝德王。景泰三年（1452年），封荣王。天顺元年（1457年），改封德王。初建藩德州，以德州地方贫瘠，改济南。建王府于济南城内。成化二年（1466年），就藩济南府。
166积横：此处指素来凶暴不仁。积，积久渐成的。横，凶暴，不讲理。
167令：假使，假设。参考《史记·陈涉世家》：“藉第令毋斩，戌死者固十六七矣。”
168济政：此处指济南政事。
169民情：民众的心情、愿望等。参考宋代苏轼《与李端伯宝文》之一：“公既深识民情，而民亦素服公政。”
170不平：愤慨，不满。参考《楚辞·九辩》：“坎廪兮贫士失职而志不平。”
171川壅：此处指河流堵塞。典出《国语·周语上》：“召公曰：‘是障之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
172酾：疏导，分流。
173缓于小弱，急于豪强：此处指对弱势群体柔和，对权贵阶层强硬。缓，柔软。急，快而猛烈。典出《汉书·赵尹韩张两王传》：“类常如翁归言，无有遗脱。缓于小弱，急于豪强。豪强有论罪，输掌畜官，使斫莝，责以员程，不得取代。”
174诸父：指伯父和叔父。参考《庄子·列御寇》：“如而夫者，一命而吕钜，再命而于车上舞，三命而名诸父，孰协唐许也。”成玄英疏：“诸父，伯叔也。”
175膝下：指人幼年时常依于父母膝旁。此处用作对父母的亲敬之称。参考《孝经·圣治》：“故亲生之膝下，以养父母日严。”唐玄宗注：“亲犹爱也，膝下谓孩幼之时也。”
176嗣子：旧时无子者以近支兄弟或他人之子为后嗣，称嗣子。
177同胞：此处指同父母所生的兄弟姊妹。参考《汉书·东方朔传》：“同胞之徒无所容居，其故何也？”颜师古注引苏林曰：“胞音胞胎之胞也，言亲兄弟。”
178急诸族人：此处指帮助其他同宗族的人。急，以…为急，关切，赶快帮助。
179子姓：泛指子孙、后辈。参考宋代赵彦卫《云麓漫钞》卷十四：“有易安室者，父祖皆出韩公门下；今家世沦替，子姓寒微，不敢望公之车尘。”
180有法：有条理、有法度。参考清代蒲松龄《聊斋志异·白于玉》：“女外理生计，内训孤儿，井井有法。”
181严君：父母之称。参考《易经·家人》：“家人有严君焉，父母之谓也。”
182石师：犹硕师，大师。石，通“硕”。参考《庄子·外物》:“”婴儿生，无石师而能言，与能言者处也。'
183孝丰君：此处指冯珣长子冯士衡，崇祯二年（1629年）授浙江湖州孝丰知县。
184循良：谓官吏奉公守法。参考明代李介《天香阁随笔》卷一：“吾每见循良之吏，有活民之心，而民终不能活者，不刚也。”
185令闻：美好的声誉。参考《尚书·微子之命》：“尔惟践修厥猷，旧有令闻。”孔传：“汝微子言，能践汤德，久有善誉，昭闻远近。”
186孙溥：此处指冯珣之孙、冯士衡之子冯溥，后于清顺治三年（1646年）考取进士，历顺治康熙二朝，官至文华殿大学士，冯氏文学世家中官阶最高者。
187大科：唐制，取士之科，由皇帝自诏者曰制举。其科目随皇帝临时所定，如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等。宋人谓之大科。参考宋代邵伯温《闻见前录》卷九：“富韩公初游场屋，穆修伯长谓之曰：‘进士不足以尽子之才，当以大科名世。’”
188仪法：礼仪法度。参考宋代苏舜卿《上杜侍郎启》：“然阁下为世标矩，人所仰属，坐镇藩屏，列邑承风，举动言论，播为仪法。”
189匪庸人为：此处谓不是见识浅陋的人靠努力而得到的。
190守正：恪守正道。参考《史记·礼书》：“循法守正者见侮于世，奢溢僭差者谓之显荣。”
191人格：人的性情、气质、能力等特征的总和。
192营营如骛：此处谓像成群的鸭子一样无休止地争名夺利。营营，劳而不知休息的样子。参考《庄子·庚桑楚》：“全汝形，抱汝生，无使汝思虑营营。”钟泰发微：“营营，劳而不知休息貌。”
193侃侃：刚直貌。参考唐代柳宗元《柳常侍行状》：“（柳浑）立诚之节，侃侃焉无所屈也。”
194自将：自己保全。参考明代高启《匡山樵歌引》：“君今刚介自将，不苟进取。”
195有见：有真知灼见。参考《礼记·曲礼上》：“寡妇之子，非有见焉，弗与为友。”陈浩集说：“有见，才能卓异也。”
196万历乙卯：此处指明万历四十三年，公元1615年。此年临朐县遇特大灾荒，民不聊生。
197予宁：给丧假。参考《汉书·哀帝纪》：“博士弟子父母死，予宁三年。”颜师古注：“宁，谓处家持丧服。”
198家居：指辞去官职，在家里闲住。参考《史记·吴王濞列传》：“吴楚反书闻，兵未发，窦婴未行，言故吴相袁盎。盎时家居，诏召入见。”
199饘粥：稀饭。参考清代吴定《答任幼直先生书》：“有田可以具饘鬻，弹琴著书，不愿仕也。”
200槥椟：小棺材，亦泛指棺材。参考《汉书·成帝纪》：“其为水所流压死，不能自葬，令郡国给槥椟葬埋。”颜师古注：“槥椟，谓小棺。”
201布絮：泛指棉衣参考唐代白居易 《村居苦寒》：“北风利如剑，布絮不蔽身。”
202尝：此处为讹字，应为“常”，普通，正常。参考《诗经·小雅·十月之交》：“彼月而食，则维其常；此日而食，于何不臧。”
203偏：假借为“遍”，普遍。参考《墨子·小取》：“故言多方、殊类、异故，则不可偏观也，非也。”
204见牛：此处指看管牛的人。参考《睡虎地秦墓竹简·金布律》：“都官有秩吏及离官啬夫，养各一人，其佐、史与共养；十人，车牛一两(辆)，见牛者一人。”
205今岁之饥：此处指1640年至1641年临朐大灾荒。参考明代傅国《昌国艅艎》：“崇祯庚辰（1640年）辛巳（1641年）之饥，更十倍于万历乙卯，群盗猬起，父子大半相啖，不以为怪。”
206屣：此处指弃屣，扔掉的鞋子。比喻轻视。典出《孟子·尽心上》：“舜视弃天下，犹弃敝蹝。”朱熹集注：“蹝，草履也。”
207思忠：此处指冯思忠。明初，太祖在辽东设广宁卫，诏令山东之民三户出一丁戍辽，临朐冯思忠在徙列，始居辽东广宁左卫（今辽宁省北镇县），为军籍。中经冯福通、冯春、冯振三代，直到冯裕进入仕途，方复还故籍。冯裕虽复籍临朐，但致仕后一直寄居于郡城益都，四子中惟健、惟敏回临朐定居，惟重、惟讷则居益都。后来子孙繁衍，或居益都，或居临朐，故冯氏又占籍益都。
208义勇：南北朝时州郡乡里自募的兵。参考《周书·贺拔胜传》：“率州里豪杰舆珍、念贤、乙弗库根、尉迟真檀等，招集义勇，袭杀可孤。”
209徙实：此处指迁居充实。
210辽左：辽东的别称。参考南朝徐陵《与王僧辩书》：“起管宁于辽左，追王朗于浙东。”
211大王父：曾祖父。参考唐代张九龄《正平忠宪公裴公碑铭》：“大王父定，周大将军……大父仁，隋光禄大夫。”
212宪副：此处指按察司副使。宪，宋代官名，即诸路提点刑狱公事，相当于后世的按察司之职。冯裕于正德三年（1508年）考取进士，累迁贵州按察司副使。
213正德戊辰：此处指明正德三年，公元1508年。
214五子：此处指冯裕的五个儿子。其中一子早夭，另四子冯惟健、冯惟重、冯惟敏、冯惟讷才华出众,被誉为“临朐四冯”。冯惟重、冯惟讷并于嘉靖十七年（1538年）进士及弟。
215科第：科考及第。参考唐代罗隐《裴庶子除太仆卿因贺》：“秩随科第临时贵，官逐簪裾到处清。”
216大父：祖父。参考《韩非子·五蠹》：“今人有五子不为多，子又有五子，大父未死而有二十五孙。”
217光禄公惟讷：此处指冯惟讷（1513年-1572年），字汝言，号少洲，山东临朐人，冯裕第五子，明嘉靖戊戌（1538年）进士，位至光禄正卿。
218季：兄弟排行次序最小的。
219嘉靖戊戌：此处指公元1538年。
220茂才：即秀才。因避汉光武帝名讳，改秀为茂。明清时入府州县学的生员叫秀才，也沿称茂才。
221子临：此处指冯子临。
222奏兴安最：此处指在兴安州知州任上政绩优异。奏最，考绩列为优等，以此向朝廷上报。秦代始将官吏的考核列为课，考课等第分最与殿两等(亦即上下两等)，获最者给予奖励擢升，获殿者给以笞罚。参考明代徐渭《女状元》第五出：“朕嘉悦其奇，且念伊三载奏最，可封夫人。”
223奉直大夫：此处为官名。宋代始置。明代为文官从五品，升授。
224太宜人：明清时五品官之母或祖母的封号。参考清代曾国藩《文小南之父七十生日寿诗序》：“母王太宜人每告人曰：‘吾寡居四十年，所堪报地下者，有子克家耳。’”
225嘉靖癸亥：此处指明嘉靖四十二年，公元1563年。
226宜人：封建时代妇女因丈夫或子孙而得的一种封号。宋代政和年间始有此制。明清五品官妻、母封宜人。
227妇德：谓妇女贞顺的德行。为妇女四德之一。参考《礼记·昏义》：“教以妇德、妇言、妇容、妇功。”郑玄注：“妇德，贞顺也。”
228状：此处为文体名，专指记述死者世系、籍贯、生卒年月和生平概略的文章，也称行状、行述。
229教谕：学官名。宋代在京师设立的小学和武学中始置教谕。元、明、清县学亦置教谕，掌文庙祭祀，教育所属生员。
230孺人：古代称大夫的妻子，唐代称王的妾，宋代用为通直郎等官员的母亲或妻子的封号，明清则为七品官的母亲或妻子的封号。
231公鼐：明山东蒙阴人，字孝与，万历二十九年进士，明末“五世进士、父子翰林”家族，官至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协理詹事府詹事、两朝实录副总裁、赠礼部尚书，被视为“两代帝师”。崇祯时谥文介。
232曹公琏：此处指曹琏，字叔玉、用初，号还素，山东青州府益都县人。兄曹璜，万历十四年（1586年）进士。曹琏与弟曹珍同中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辛丑科进士，选授户部主事，差浒墅钞关。
233王公基：此处指王基，字启亨，登州府莱阳（今属山东烟台）人，青州左卫军籍，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进士，官至南京户部尚书，卒赠太子少保。
234太学生：在太学里就读的学生。太学，国学，古代设于京城的最高学府。
235杨公锦：此处指杨锦（1533年—1602年），字尚絅，号月川，益都（今青州）左家峪村人，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进士，隆庆四年（1570年）升山西按察使，不久又以右佥都御史巡抚甘肃，第二年因家有丧事回乡，侍奉母亲不再出仕。
236文学：儒生。参考《明史·隐逸传序》：“明太祖兴礼儒士，聘文学，搜求岩穴。”
237曹公珖：此处指曹珖， 明山东益都人，字用韦。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进士，授户部主事，历南京太常少卿。光宗死，珖上疏力言帝为奸党毒害，宜穷究红丸案真相。天启初，加光禄卿，进太常大理卿。魏忠贤秉政，珖被诋夺职。崇祯三年（1630年）拜工部尚书，与中官张彝宪有隙，乞归。
238官生：明代高级官员所请荫之子称官生。参考《明史·选举志一》：“明初因前代任子之制，文官一品至七品，皆得荫一子以世其禄。后乃渐为限制，在京三品以上方得请荫，谓之官生。”
239右族：豪门大族。参考唐代白居易《和州刺史吴郡张公神道碑铭序》：“或以人物著，或以阍阀称，迄今为江南右族。”
240渊浩：深远广大。参考《宋书·武帝纪中》：“若乃神交圯上，道契商洛；显晦之间，窈然难究，源流渊浩，莫测其端矣。”
241浑璞：朴实，淳厚。参考宋代苏辙《乞赐张宣徽谥札子》：“（张方平）性本浑朴，不近名誉，临终戒其子孙，不许请谥立碑。”
242慊慊：诚敬貌。参考《后汉书·耿弇传赞》：“慊慊伯宗，枯泉飞渡。”
243岳岳：形容人刚直不阿。参考清代周亮工《祭建宁司李君硕孙公文》：“及入对司寇，公抗辨数百言，岳岳不挠。”
244襮吾白：此处指我诉说的都是真心话。襮白，表白。参考清代王闿运 《＜墨子校注＞序》：“然后其心襮白，知其无几希自为之心。”
245申吾碻：此处指我陈述的都是实情。碻，真实、确实。
246曷：为什么。
247回天：扭转乾坤。参考《北齐书·帝纪总论》：“佞阉处当轴之权，婢妾擅回天之力，卖官鬻爵，乱政淫刑。”
248求民莫：此处指发现民间疾苦灾殃。典出《诗经·大雅·皇矣》：“皇矣上帝，临下有赫。监观四方，求民之莫。”
249工：官吏。参考《荀子·王制》：“论百工，审时事，辨功苦。”
250厘役蠚：此处指整治欺压百姓的衙役。厘，治理。役，差役，旧时在衙门中当差的人。蠚，蜇，蜂、蝎子等用毒刺刺（人或动物）。
251鸠宗：此处指集聚宗族之力。鸠，聚集，使聚在一起 。参考明代高启《书博鸡者事》：“鸠宗族僮奴。”
252婺弱：此处指鳏寡孤独者。婺，寡妇。
253平政：谓修明政治。参考《荀子·王制》：“故君人者，欲安，则莫若平政爱民矣。”
254薅：拔除杂草。
255鲸鳄：鲸和鳄。比喻凶狠的敌人。参考宋代郑侠《再到吴子野岁寒堂》：“高论写胞怀，千弩射鲸鳄。”
256赓犬雅：此处指子孙高雅不俗。赓，赓续。犬，称自己的儿子（谦称）。雅，不俗的。
257桂之萼：此处指兄弟科举及第。萼，喻兄弟。桂，桂枝，“桂林一枝”的省言，喻登科及第。典出《晋书·郤诜传》：“（诜）累迁 雍州 刺史。武帝于东堂会送，问诜曰：‘卿自以为何如？’诜对曰：‘臣举贤良对策，为天下第一，犹桂林之一枝，昆山之片玉。’”原为自谦之词，谓己只是群才之一， 后用以喻科举考试中出类拔萃的人。
258欲仙：此处指超脱尘世而成仙。典出宋代苏轼《前赤壁赋》：“飘飘乎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259濯：光明貌。参考《诗经·商颂·殷武》：“赫赫厥声，濯濯厥灵。”郑玄笺：“濯濯乎其见尊敬也。”孔颖达疏：“濯濯乎光明者，其见尊敬如神灵也。”
260躬不赢：此处指自身从政不长久。躬，自身，自己。不赢，不长久。参考唐代韩愈《独孤府君墓志铭》：“戴美世令，而年再不赢，惟后之成。”
261后则绰：此处指后世家业兴旺。绰，宽绰，宽裕。
262畴其若：此处指当代谁能比得上他。畴，同类。参考《三国志·董昭传》：“翼佐之功，超世无畴。”
263陈闻：陈述上闻。参考南朝任昉《启萧太傅固辞夺礼》：“不任崩迫之情，谨奉启事陈闻，谨启。”
264著作：用文字表达意见、知识、思想、感情等。参考《文选·班固〈答宾戏〉》：“取舍者，昔人之上务；著作者，前烈之馀事耳。”吕向注：“著作，谓述作文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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