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864.冯建堂：苦菜花
每听到“苦菜花”三字 ,我都自然想起山东著名作家冯德英抗战题材的长篇小说《苦菜花》,耳畔也会索绕响起委婉凄苦中饱含刚毅精神的同名电视剧主题歌 。冯德英用小说这种文学艺术形式 ,描绘了胶东半岛抗战期间 ,八路军与百姓共同抵御日寇的历史画卷 。我至今清晰地记得 , 我小学时第一次读这部长篇小说 ,对主人公冯大妈一家在抗战中表现出的铮铮民族铁骨 ,对生长在胶东半岛的这种陌生的野菜花 ,所产生的莫名亲近之感。
对苦菜花这植物更进一步的感性认知 ,则是己丑年清明节我回到长秋祭祖时所见所感。
那天 ,我们从长秋村东樟岚山祭拜归来 ,经镌刻繁体隶书“ 怀阳 ”的村东石拱门 , 向西走约三十米 ,见路北一小卖铺的门虚掩着 。我顺手拉开门 , 叫了声“大姑”。
“ 谁呀？”从小卖铺里间屋内传来了文芬姑姑熟悉的声音。
“ 我 ,大姑 ,建堂。”我答。
“ 建堂 ,啥时来家的？”文芬姑显然不晓得我们清明节回来祭祖的行程。
文芬姑是我四爷的大女儿 ,与我父亲是叔伯兄妹 。文芬姑拉着我的手 ,我们坐在她狭窄的小卖铺里屋 ,热切地聊着 ,相互问候着 。我把我父母身体康健的生活近况告诉文芬姑 。文芬姑满面笑容 ,快人快语地一边询问我们是否吃过早饭了 ,一边就要动手给我们做饭 。我赶紧阻拦着从她手中“抢”下电饭锅 ,文芬姑依然坚持要我们在她家吃饭 。不得已 ,我赶紧说锅里现在有啥吃啥。
“ 有渣豆腐”。文芬姑说。
“ 渣豆腐？”我疑惑地问道。
“ 豆腐煮苦菜。”文芬姑笑着对我解释。
“ 就吃这个!”我高兴的说。
文芬姑给我们一人盛了一碗渣豆腐 。我大口喝着嚼着用豆腐、苦菜炖煮的农家饭 ,又向她要了盐腌香椿就着吃 。嗨 ,吃着这纯天然的绿色食品 ,感觉独特的香那么的爽 … …
这独具地域特色的渣豆腐 ,是故乡长秋人的家常饭。它先用石磨伴地下泉水把黄豆碾磨碎成浆 ,但不点卤水 ,不使之成为硬豆腐。然后把磨出的豆浆与豆渣放一起熬煮 ,待浆渣煮熟后 ,再把从田间地头挖来洗净后的苦菜 放进锅内一 同炖煮即成。苦菜是春季里生长在山东半岛田间地头的一种野生菊科植物，具清热解毒凉血止血之效。它叶片略宽长，稍肥厚，叶面两侧呈不规则对称锯齿形。自叶片与根的结合部生长着细长的茎，茎的顶端长着十几瓣或浓或淡的长条形黄色花瓣，围着中间的花蕊。由于春日里早晚昼夜温差与阳光的光合作用，会使绿色的苦菜叶片上现出深浅不一的绛红，看上去颇有点“浓妆淡抹总相宜”之自然美感 … …
苦菜
就要离开故乡长秋的那天早晨，我在村南“迎熏”石拱门前照相。趁我选取拍照角度间隙，大姐年英蹲在路边，挖着苦菜 。我目睹这不择富贵地、随处尽情生长的苦菜，咋一看，其形状似曾相识，就给大姐探讨这苦菜是否就是河南田间地边生长的荠菜？之所以想起了荠菜，缘于我从小跟着母亲和大姐挖过荠菜 。我写的散文《 难忘荠菜香》，曾获“北京华联杯第二届母亲节征文大赛”第二名，在多家报刊登载 。
“ 苦菜是苦菜，荠菜是荠菜 。”大姐仔细端详着手中的苦菜，与我辨析着山东半岛的苦菜与中原大地的荠菜之异同：它们都属野生植物，都肆意生长在田间地头，都可食用，也都开花，只是外形略有不同 … …
恍然大悟 ......
前几天，我电话请教现今生活在南京已93 岁高龄的本家爷爷冯敏。说起苦菜，老人家语调凝重地说：艰苦的八年抗战岁月，这苦菜也曾是“ 土八路”游击队和长秋村民活命果腹的一种佳肴 ......
苦菜，名非大雅，长不择地，貌不惊人，花不惊艳，普通的仅为一种田间野菜 。但苦菜，你却不惜自己的生命，伴着八路军游击队和平民百姓度过了艰难的抗战岁月!
抗战时的长秋冯氏族人和村民，亦如这盛开的苦菜，既果我腹，又给我精神与信心!
苦菜，故乡的苦菜，我难以忘怀你 … …
2009年4 月28 日18时46 分草拟
作者简介：
冯建堂，祖籍山东青州，生长于河南漯河市，毕业于郑州大学，工作在郑州铁路局